百惗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极致良右党』

【风起长林】【欢乐向】大梁那些年

【二】

我叫萧平旌,没错,就是传闻中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能文能武一不小心被评选为感动大梁十大人物之一的金陵最美少年,长林王家目前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小儿子。

今天之所以用这么多词来详细介绍自己,不仅仅因为这些都是事实,还想向不知情者说明一点:

我单身这么多年是因为我太优秀了,帅到根本没朋友。

我大哥一听这话,当场给了我一个白眼。然而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对自己的帅气始终坚信不疑。不就是一个白眼吗,他翻任他翻,我就当作是他面部抽筋了。

可是就在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姑娘。

她美丽聪慧,医术高强,看见她的第一眼,我突然就明白了天上的月亮为什么这么皎洁。

虽然我当时因为抓贼太急,不小心扭了脚,被人搀扶着就近送去济风堂,一瘸一拐的,整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潇洒。

不过幸好,我长得帅,有自信,能够凭借自己的颜值来挽救给人的第一印象。

“只是扭伤,敷点药就好。”

那姑娘被人喊来看了我一眼,面上无波无澜,清冷话语言简意赅。她跟旁边的医者简单交待了几句,然后转身就走,整个过程根本没有我插嘴的机会。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一边拗造型,一边暗暗感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高冷吧。

要我说啊,这济风堂的大夫果然是厉害,敷了药之后,疼痛感很快就消下去了,只要我老老实实坐着不动,就完全没有异样的感觉。于是跟饱暖思淫欲大致是一个道理,我心情一放松,就开始跟周围的医者吹水。

从小伤小病聊到医典养生,再从奇特药草聊到行医四方,最后规划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目标,经过我坚持不懈的叨叨叨,终于从医者口中得到了那个姑娘的名字。

她叫林奚。

我想到了宁静的溪流,穿过茂密的树林,于碧空之下潺潺流淌。无法揣度,无可终止。

我一直在悄悄看着她,虽然她一刻都不得清闲,却始终从容不迫,直到大哥听了消息,赶来济风堂接我回府。

大哥先是按照惯例絮叨我几句,然后对照看我的医者们逐一表示感谢。我耷拉着脑袋,留心观察林奚,发现她仍旧没什么表情变化。

在某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那株沉睡了二十几年的桃树可能要开花了,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跟她拜把子。想想要是真的能交到这么棒的朋友,该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友谊天长地久,兄弟一生一起走!

将门之子从来都是说干就干,我兴致勃勃一瘸一拐回家后,立马跟大哥大嫂说起了这个拜把子的想法。大嫂一听,在我哥微妙的眼神中捶了我一拳。

也不想想我大嫂是什么人,正儿八经跟着蒙老大人习过武的,手劲当然大了,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场自闭。

等等,干嘛捶我啊?我为长林王府找了一位三公子,难道不是大功一件吗???

对于大嫂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百思不得其解。大哥似乎也没指望我能想明白什么,只是给我倒杯茶压压惊,说要好事多磨。

我刚出生没多久,我爹就给我定了一门娃娃亲,免得空口无凭,还特意弄了银锁稀里糊涂套在我脖子上,说是信物,弄丢了就打断我的腿。

虽然那姑娘我从没见过,至今不知道她身在何方,长的何种模样。二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并没有希望真的能和她一起生活,只想她无论在哪里,只要过得好就行,唯一感慨过的,就是我爹他老人家也忒不靠谱了。

要不是皇帝叔叔三天两头催父王给我另外定门亲事,老爹估计就要一条道走到黑,撞倒南墙也不见得能回头。

虽然我爹表面上不讲,但比起最初那几年,他的态度也确实有所放软。估计老狐狸自己也觉得,就这么有头没尾的吊着我这黄花大小伙,白白浪费大好年华真的可惜,所以多少也看开了。

但我爹是谁啊,大梁的长林王,表面镇定内心傲娇,有话不能好好说,越老越难以捉摸,一刀切开肚子绝对是黑的。

他晦暗不明拐弯抹角九曲十八弯式暗示自己已经看开了,连我大哥这样双商皆高的人都要后知后觉才能领悟,更别说我了。

于是在这种背景下,经大嫂怂恿,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跟父王谈谈银锁之约的事情。

当卑微的我搓着手,慢吞吞出现在书房时,我爹握着笔正在阅览军报,看起来很忙碌。元叔不在,下人们也都侍候在外,屋内只有我和我爹两个人。一时烛光摇晃,除了书页翻动外,没有多余的声响。

父王发现我来了,头也没抬的问我一句想干什么,让我有话说有屁放然后麻利滚蛋。

我轻咳一声,刚想开口,又觉得直入主题有点尴尬,于是机智无双的我灵机一动,选择了曲线救国。

我学着老阁主的模样背着双手在案前走来走去,先跟父王说起一些印象深刻的童年往事,说到伤心处还拐弯抹角槽了一把老父亲的偏心,然后话锋一转又提起了琅琊岁月,痛痛快快控诉起总爱捉弄人又极其双标的老不正经,最后再畅想一番未来,试图引起父王的共鸣。为了显得情真意切,我甚至伸手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然而不管我怎么绞尽脑汁“告家长”,我爹一直很沉默,只是时不时停下笔瞥我一眼,欲言又止,表情复杂到让我无法看懂。

我觉得他一定是被我感染了,此时的沉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而已。

就在我觉得时机成熟打算切入正题的时候,我爹突然把手中的笔往书案上一拍,吓得我一哆嗦还差点咬了舌头,接下来还想说什么,一下子全忘记了。

父王的思绪不停被打断,现在似乎是忍无可忍了,顺手抓起一个橘子就朝我丢过来。

“在这唠叨一晚上了,就你有嘴是吧?出去!”

不好,又是这种逼命的感觉!

我爹一声吼,立马抖三抖,也许是小时候总被父王里里外外追着揍,多少有点心理阴影,我哪敢反抗啊,赶紧一溜烟蹿到屋外,下意识害怕我爹和以前一样撵着我揍,保险起见还往前小跑了几步。

大嫂对于这件事格外上心,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看我匆匆逃命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没结果。

我不禁仰天长叹,我爹这么凶,迟早没朋友。

回去后我和大哥大嫂一合计,得出一个结论:

不能在父王面前话痨,尤其是在他专心致志阅览军报,手边还放了一盘橘子的时候。

话说这一言不合就拿橘子砸人的毛病,我爹到底跟谁学的?

“……你关注的重点,难道只有这个吗?”

啊?不然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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